​西红柿讲故事：老虎沟张百万灭门（1）

西红柿讲故事：老虎沟张百万灭门（1）

与所有的夜一样，点灯，吹灯，睡觉，鸡鸣，起床喂牛，静待天明。这就是老虎沟一沟贫苦百姓的生活。与以往不一样的时，今天早上，住在窑洞里的丰家人愣是没听到院子里的鸡叫，心道，莫不是让黄鼠狼咬了脖子吸了血不成？这年头，家里不养条狗，日子就没法过了。

心里狐疑的丰家当家人丰栓牛提着灯外出去鸡窝看。走到近前，受到打扰的鸡这才不情愿地打起鸣来。什么年景，这日子不好过，连鸡都懒出毛病了。

“突突——”身后有物走动的声音传来。

莫不是那什么，是猴子？早几十年都没看到了，这里又不是峨眉山，哪来那来多的东西；那是熊？不会吧？我这么老骨头还想着过年吃顿热乎乎的饺子呢，可不想这么快就去阎王那里报道；那是熊吧？有这么好说话的熊？那是什么？不会是最近人们口中说的老虎吧，妈的，这家伙怎么来了？我还不够他一顿菜呢。

一回头，手中的油灯差点掉到地上，原来是这货，自家养的黑狗。

这货是不是吃饱了一天到晚没事干，净作这等事。

看到狗嘴里叨着半拉兔子，栓牛心中的怒气才算消了大半。这年月，人吃的都不得饱，如何能管得着它。老天饿不死会动的，能降生下来肯定给了你一条活路。这不，这狗都比半大小子强，懂得自己吃饱了在主人面前献媚。

丰家当家人栓牛提着油灯往养牛的窑洞里走去。作为当家人，原本可以安排别人去养牛的，可是这老头倔，非得自己来，怕别人养不好，宁和牛睡一窑也不和老婆睡一窑，是这沟里出了名的怪人。家人为了迁就他，从两个窑中间打了一个小洞，安了扇门，将饲养室与人住的地方连了起来。

三头牛，这可是好劳力。一公一母外加一小。坚持养，一年一胎，这就是好年景了。说起这牛来，人老几辈都在养黄牛，能耕地能拉粪。如果到了哪一辈人手里断了这生计，那就是罪人。只是，这年头不好，乱的人心慌慌，养个牛都得缩小规模，藏着养。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。

栓牛老头沉在自己的养牛经里，听到鸡叫二遍，这着手点起黄泥糊的火盆，架起柴火，准备熬黑砖茶。

草草地洗了手，将水盛在一个陶瓷盆里，这可以用来给牛拌草。虽说住在河畔，人也要爱惜水，不能天天挑水，还有别的活要安排。

“他爹，你茶还没熬好？”窑洞那边的老太太开始催。

夫妻俩都有茶瘾。老头喝头遍二遍茶，老太太喝三遍茶。各用各的杯子，只是一个茶罐罐放在火上熬出水，顺便烤一个高梁面馍馍，一个半个，小大清早的日子就赛过神仙。家里其它成员可没这个特权，不想劳动还想吃好的，没门。全都给我喝青菜高梁面糊糊去。这都算好的了，秋天了，白菜萝卜下来了，可以当菜吃了。这要是放在春里，恨不能吃草根充饥。

“叫，叫，老是个叫，这今个不是起来晚了，咱家的公鸡是不是老了，连叫鸣都忘了，看明年清明后能不能再孵一窝。”

“你个老不死的，是你不长记性还是鸡不长记性，明明这公鸡才养了两年就你打起吃肉的主意来了，茶好了么？我起来了，等着喝。”

“再睡会儿。噢，对了，起来，天快亮了，盯着几个儿媳妇做家务。这几年日子没过起来，娃倒生了一河滩。”

“你呀，就是个劳苦的命，让你放权，让娃娃们养牛，你偏不，这事说了好几年了，再这么劳苦下去，是不是想扔下我早走阎王爷跟前去？今个早上你听到沟口张家鸡叫了吗？”

“没听到呀。不光是我没听到，就连咱家鸡都没听到。这平时，要是沟口张家的鸡一叫，咱家鸡接着就喊叫，传到沟里头，沟里头乔家的鸡也会叫，这时，山顶塬上的鸡都连成一片叫。今个真是个怪，这张家的公鸡都杀吃肉了？怎么听到到。”

“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嘴馋，天天想着吃肉。张家那是谁，张百万不是白叫的。人家塬上都是地，家里不缺肉吃。就连叫人起床的公鸡都养了五六只，你说，人家能少口肉吃。”

丰家老两口在炕上议论沟口张家的过活和日子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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